月下随想

月下随想（一组）
文／梁山

（一）

十点一过，灯就陆续熄了
盏下的余温逐渐散去
屋外，空荡荡的安静
薄雾转浓
一床棉被里跑出梦呓和鼾声
如呼如唤
十点过后，土狗也不叫了
沉默的村庄又一次免费
为疼痛代言

（二）

一道目光，如炬
从五楼的某一个房间里出走
绕过失火的城市
磕磕碰碰的
终于支撑不住
跌倒在
返乡的路上

（三）

秋风选择在午夜进城
向一些无眠的人
兜售，远方的秘密
多少次，我拒绝购买
又忍不住
被这群乡下来的贩子
把仅有的泪水
骗得
一干二净

（四）

再拥挤也要
空一块地出来
收容月光
这些背井离乡的流浪者
胆怯，不善言辞
它们似乎习惯了沉默
这多像我啊！
这么多年
也只学会了喃喃自语

（五）

零点的钟声
上演了一场熄灭的接力
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终究是没了脾气
若此时
我还在走着
路还长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
为我，把一盏灯
留到最后